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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1 我们是澳洲大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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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乌拉澳洲大兵来啦”

近似辽东话的普通话,几百米外清晰可闻。躺在死人堆里的鄂尔泰将同伴的尸体小心地推想一旁,小心地向外爬着。嘴里兀自嘟囔着:“澳洲大兵……澳洲大兵……”

刻下正是深夜,四周漆黑一片。

披衣督战的徐耀祖上校成了最忙碌的人。他不得不打一波又一波的请战官兵。周飞火这帮小子的想法很简单,清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,士气低落。且尖兵回消息,清军军营里生内『乱』,似乎正在逃跑。此时不追更待何时?

但毫无例外地,所有请战的家伙都被徐耀祖骂了个狗血淋头。请战?脱离坚固明亮的工事,跑出去跟人家野战,那纯粹有病

受限于现有的工业能力,没有照明弹,手电筒更是少得可怜……这直接导致澳洲各军野战的能力极其低下。防守也就罢了,进攻?没了光亮,失去准头的6战队指不定会被冷兵器的清军给剿了

忿忿不平的军官们各自回了阵地,一夜无话,等第二天早晨起来,便有胆子大的侦察兵回报告,杨庙……除了二百多个垂死的伤号,早已人去楼空

赢了?赢了比参谋部的计划提早了最少八个小时,徐耀祖所部彻底击溃了杨庙之敌。

下头的军官对错失战机还颇有微词,可徐耀祖自己很满意。上校大清早的戴上了墨镜,挥舞了下白手套:“向指挥部电:我部业已击溃杨庙盘踞之敌,歼敌八千”

晨曦下,徐耀祖负手而立,踩在胸墙之上,卓然而立,颇有些铁血柔情的架势。

……

甘泉镇,清军大本营。

帅帐之内,一人披散着头,满面的尘土,不迭地叩。

“王爷,小的句句属实啊若非如此,王副将怎会惨死?”

上,豫亲王多铎用手指抿着两撇胡子,眯着小眼睛笑嘻嘻地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你们被突袭了。然后那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军,一身蓝底花布?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周遭满蒙将官齐声大笑。

那人惶恐着道:“正是”

“恩……”多铎继续说:“你还说,对方马踏联营,有数千精骑?”

笑声再次响起。穿着娘们的花布衣裳就够不靠谱了,现在又多了几千精骑,这不是扯淡么?明朝一直缺马,李自成闹了一通之后,南军之中除了骡子之类的牲口,哪来的战马?还好几千……莫非漠北的蒙古人绕了一大圈跟明朝联手了?

“是……”那人面红耳赤地低垂了头。不夸张一下,他怎能逃得了罪过?

“哦……”多铎沉『吟』了一下说:“然后那些娘们样的步卒,手持火器犀利,数百步外,弹丸转瞬即至,势不可挡,可破重甲……且,炮火犀利,有如天崩地裂……”多铎越说脸『色』越黑,全然没了笑模样。

那小校眼见如此,急了辩解道:“王爷小的但有一句假话,天打五雷轰啊那敌军,的的确确……”

不待他说完,早有一满族军官走过去,抡圆了刀鞘狠命地砸过去,顿时将那小校砸得满嘴满脸都是鲜血。

那满族军官用刀鞘在其衣服上擦了擦,皱着眉头不屑地道:“汉狗你当豫亲王如你们的狗皇帝一般好骗嘛?”啐了一口,转身扎了个千:“王爷,此人夸大其词,不足为信。某愿领本部兵马,踏平刘集镇之敌”

话音未落,又有人越众而出,请命迎敌。

刘集镇地处扬州外围,有斗山做屏障,在这平原千里的扬州附近算得上难得的要冲。且,从刘集镇出,既可以击甘泉,又可绕路偷袭杨寿镇。几千不知来路的兵马不可怕,可怕的是万一被其抽冷子端了粮草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
虽然不信那小校信口雌黄,但多铎这会儿对刘集镇之敌也难得地上了心。那个从前庞然大物一般的大明朝,而今眼看着就要轰然倒塌。多铎一路南行,未曾一战,所遇之明军无不纷纷投降。明朝颓相已现,就连明朝人自己都没了底气,可就在这节骨眼上,居然有一支军队逆流而上,一举占据了要冲之地。

甭管那未知的军队什么来路,就凭着这股子劲头,就比那些不战而降的明军强了百倍。

略略思虑了一下:“尼堪耿仲明”

“王爷”贝勒尼堪越众而出,兴奋地一抱拳。在其身边,大汉『奸』耿仲明同样抱拳行礼。

“著你引本部八旗,并汉军正黄旗,即刻出,日暮前拿下刘集镇”

“扎”

为这一支来路不明的军队,出动尼堪与汉军旗一部,这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重视了。

命令一下,尼堪与耿仲明领命离开。不过三刻的功夫,整顿了兵马,朝着刘集阵方向就进了。

这部大军浩浩『荡』『荡』刚走了半天的功夫,打南面狼狈不堪地跑回了六百多骑。守卫军营的士卒闹不清怎么回事,着实紧张了一会儿。

可待离得近了才现,看样子好似是自己人?只是……怎地这般狼狈?

在守门的军官愣神的光景,贝子屯齐的鞭子就甩了过来:“瞎了你的狗眼,敢拦爷的路?”

小军官哀嚎一声,刚忙令人开门。

屯齐红着眼睛,散『乱』着头,径直问道:“王爷可起了?”

“回贝子爷,王爷正在用餐。”

一把将回答的家伙推开,屯齐踉踉跄跄朝着帅账就跑。径直从戈什哈中间钻进去,看见正在用解刀割着羊肉的多铎,屯齐一下子抢倒在地,叩之后大哭道:“王爷豫王爷求王爷给我报仇啊”

多铎瞧了半晌才现那人是屯齐,顿时惊愕地放下了刀子:“屯齐?你怎么这般……你不是在杨庙么?”

屯齐哭嚎道:“王爷,杨庙……没了”

“没了?”

“是没了……被一帮花皮兵给抢了去”

花皮……沉『吟』了一下多铎有了种不好的预感,待哭哭啼啼的屯齐将经过一说,多铎一阵头晕目眩,一把扯过戈什哈:“去拿我的手令,去追回尼堪”

“扎”戈什哈飞奔而去。

只余下多铎站在帅账门口,凝思着望向南方:“花皮……这花皮军,到底是何来路?”

……

扬州。

又是一夜未睡的史可法,捧着冰凉的茶碗,瞪着浑浊的双目,呆呆地望着从窗棱斜『射』进来的些许光亮。手边的书案之上,烛台早已自然熄灭。身后的木床之上,被子叠得齐齐整整。

独断朝纲,结果却让马士英占得先机,拥戴了朱由菘;被迫离开朝廷,跑到淮扬苦心经营长江防线,力图进取,结果清军一到,土崩瓦解,就连他堂堂史阁部都被困在了这扬州城内。刻下,史可法陷入了半崩溃状态,只是想着疑似以殉国,成千古美名。

只是连续数日,由不得他不胡思『乱』想……自己,究竟怎会将大好局势拱手让人的?莫非,自己之能力手腕当真如此差?为何马士英、阮大铖那般小人会把持朝政?

一个又一个自我否定的问题,让史可法想得头疼欲裂。迎着从窗子透过来的光亮,史可法苦笑着摇了摇头。成也罢,败也好,总计难逃一死。既然如此,身后之名,且留待后人去说罢

想文丞相丹心照史书,想来……至不济自己也会留个忠臣的美名?

也不知这鞑子几时工程,那红衣大炮又何时运抵。刻下扬州防御空虚至极,且人心浮动,也许……下一刻便会城破吧?倒是那支来路不明的花皮,许是马士英所说澳洲援军?

昨日下午,那帮花皮匆匆赶来,当即就与清军激战起来。说起来这花皮当真了得,不过三四千人马,愣是凭着火铳大炮将清军打得狼狈逃窜。他史可法当时就站在城头,亲眼目睹了这一切。

从他自己乃至到普通士卒,亲眼目睹了这一切,所有人都愣愣的出神。清军这么就败了?这帮花皮打仗还……入他娘的真不讲理

更夸张的还在后头打退了清军,这些人数稀少的花皮,居然斗起胆子派出小股起了试探进攻。并且再次凭借着不讲理的炮火,愣是把还没出营的清军给打崩溃了

到了这个时候,扬州城头总算爆出了震天的欢呼声。守城兵将,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摇旗呐喊,为花皮军擂鼓助威。只可惜天『色』已暮,否则这些花皮恐怕非得把西南部的清兵给揍跑了不可。

日落时分,整个扬州欢天喜地,一派喜『色』。有人径直喊出了‘扬州有救,大明有救矣’这般癫狂的话语。只是他史可法心里有数……就算打退了一路清军又如何?

这路清军不过三万出头,多铎大军加起来二十二万有奇纵然这花皮兵浑身是铁,又能碾几根钉?且这路清军不过是杂军

怕只怕清军恼羞成怒,出动八旗铁骑,只消一日便可将花皮歼灭。只是当时难得的鼓舞了士气,他史可法实在不好在此时泼冷水,是以只得将心中这些话埋藏起来罢了。

想想,倘若那花皮军有个数万,说不定这大明还真有救。可听马士英说,援军不过万人出头。万人出头,比之两路四十万清军,简直就是螳臂挡车

且,昨夜听闻枪炮声隆隆,想来清军必定动夜战。火铳大炮没了准头,那些花皮顶不顶得住还是两说。想到这儿,史可法提起已经半干的『毛』笔,提笔想要写下决词。

恰在此时,只听得外头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,下一刻房门猛地被撞开。一披着铠甲的武将满面喜『色』地闯了进来,大叫道:“阁部扬州有救矣”

史可法错愕了一下,适应了下强烈的光线,这才辨认出对方是总兵刘肇基。当即史可法就拉长了脸:“跌跌撞撞,成何体统?”

那刘肇基不管不顾地嚷嚷着:“大喜啊阁部昨夜一战,花皮一战而下,将西南清军大营席卷一空”

“哦……”史可法强笑了下:“却是个大喜的消息……”

不待他说完,刘肇基毫不礼貌地打断:“阁部,还不止啊”声调有些沙哑的刘肇基径直抢了茶壶,咕咚咚往嘴里就灌,抹了抹满是水渍的嘴巴,裂开大嘴笑道:“天『色』刚亮,城南又来了一票花皮只是这些花皮跟原先的不一样,衣服绿了吧唧的……怕是也有三四千之多不待安营扎寨,那些花皮便急吼吼地打将过去,激战一个时辰,叛将张天福、张天禄大败刻下两路花皮正将残兵围拢起来……阁部且听?可听得见枪炮声?哈哈哈怕是不出一个时辰,张天福、张天禄兄弟就得全军覆没”

“哦?”史可法猛地站起了身。动作过于猛烈,直接导致脑部供血不足,让其一阵摇晃。好半天撑住身子,史可法甩开大步就走:“待某亲自一观”

史可法走出屋子,便听得隆隆的枪炮声从远处飘来。那枪炮声中,还伴着明军震天的喊杀声。显是守城的明军在卖力地摇旗呐喊。

快步登上城头,但见所有将官赫然都在,一个个扒着城头抻着脖子往下看着。史可法顿住身子,垫脚往下方瞧去。

但见远处不时腾起爆炸的烟柱,万许清军愣是被左右两路花皮压制在了一处狭小的空地上。旷野之上,遍地都是排着散兵线的花皮。迫近之时,已有不少的清军跪地求饶……

史可法待看到清军尽数投降,不顾疼痛,抡起巴掌猛地拍在墙垛子上:“痛快,痛快来呀,遣人联络,且问问对方可是澳洲援军”

“俺亲自去”刘肇基乐颠颠地往下就跑。

不过片刻,紧闭了十来天的城门吱吱呀呀开了,刘肇基单人单骑打马飞奔而去。待迫近了战场,生怕被误认是清军,刘肇基扯开嗓子高喊着:“俺是大明总兵刘肇基,友军勿伤俺……”而后在花皮们的枪口之下,刘肇基赶忙下马,兀自解释着。

正在指挥手下看押俘虏的马卡洛夫被叫了过来……因为这家伙是距离最近的,且官衔最高的家伙。

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家伙,马卡洛夫『摸』了『摸』下巴:“你说你是明军?”

“正是在下刘肇基……”刘肇基抱了抱拳:“敢问……贵军可是澳洲友军?”

马卡洛夫乐了,回头冲着周遭的大兵们喊了一嗓子:“伙计们,他问我们是谁,大声点告诉他”

“我们是澳洲大兵,乌拉”周遭百多号6战队士兵,高举着手中的步枪欢呼着。。.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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